杂谈:我家的老屋 |
分类:生活随笔 时间:(2022-09-13 04:00) 点击:628 |
我家的老屋
老屋真的“老”了。屋顶的鱼鳞瓦沟里长满青苔,黄泥墙壁粉尘脱落,木质大门的油漆早已斑驳脱落,绽开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缝,好似老人额头遍布的皱纹。它在黄昏里酣睡,睡得那样安详、静谧。 老屋是宣统元年,玄祖父购买的。常听爷爷说:那时,玄祖父带领三个儿子,在李宅家做手艺工——打铁,挣了点钱,主家至外地做生意,搬家要卖房产,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,就购置了这栋宅院——我家的老屋。 每当回忆起那段岁月,爷爷眼里的自豪和喜悦,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褪色半分。东墙上的“话匣”——广播,早上是“东方红”,新闻,中午是《杨家将》、《岳飞传》……,还能听到《牡丹之歌》《年轻的朋友来相会》……流行歌曲。后来,我家就买了收音机,那个“话匣”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声音。在收音机里听《平凡的世界》。平凡的日子,写满了诗意。 我记得,电视天线在南房墙角架起竹竿天线,电视收到的台也就一两个。那时连续剧《射雕英雄传》正在热播。把天线拨弄得像一只大蜻蜓。屏幕里的雪花,晃得人眼睛生疼,我们又怕错过任何剧情,不舍得闭眼休息下。有时碰上停电,满场等着的邻居们,恋恋不舍地一个一个离去。电视沉默了,老屋寂静了,我们望着漆黑的屋顶,有个小小的愿望悄然入梦——买一台大一点的电视机,永远不会停电。 “草木会发芽,孩子会长大。岁月的列车,不为谁停下……” 如今,老屋,冷冷清清。 我们兄妹几个陆续外出读书、工作、安家、结婚,老屋就成了老房、老院。每次回家,都觉得老屋又矮了一截,在新房子的衬托下,它越发显得矮小衰老,仿佛历尽沧桑的老人,疲倦地坐在暮色里。 太阳刚刚露头,温煦的阳光投射在老屋的房顶,染成一片熟悉的金黄。炊烟袅袅升腾,宛如一条扯不断的白绫。 织布机、老方桌、老椅子。 在父亲心里,老屋是亲人,相依相伴,不离不弃。在我眼里,老屋是一本书,翻开任何一页,都能找到生活的温度。 老屋没有被拆掉。“她”沉默不语,与我日渐年迈的父亲,温暖相依。 (张文胜于2022年4月)
该文章已同步到:
|